兔蘿蔔蔬菜樂園

*

(懊悔)

「Lucky～～運氣真好⋯」他低聲嘀咕，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躡手躡腳進入

屋內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霉的氣味，讓人幾乎窒息。灰崎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屏住呼吸，朝房間深處走去

“灰崎…闖空門順利嗎?”，白鳥用無線電詢問

「有…我進屋了…」

「！！！！」

房間角落的一個大袋子映入眼簾

袋子鼓鼓的，表示裡面裝著東西沒被拿出來，他快步走過去，輕輕拉開拉鍊，低聲喚道

“有看到他嗎?”

「有」

灰崎趕緊蹲下拉開袋子

「水神矢是你嗎？」

然而，當他看到袋子裡的臉時，心臟仿佛被人猛然掐住

裡面的人並不是水神矢，而是一個滿臉傷痕、身上佈滿血跡的男人

他的呼吸微弱，卻還有意識

灰崎認出了他——這是曾經列入失蹤名單的田中

「那個混蛋⋯還綁架其他人⋯」，灰崎緊咬牙關，眼中閃過怒火，手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相當憤怒不已

「！！⋯」

突然，袋子裡的田中緩緩張開了眼睛，虛弱地轉頭看向灰崎，聲音沙啞卻堅定

「你是灰崎凌兵嗎？」

「我是」，灰崎愣了一下，隨後蹲下身，低聲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我現在就救你出去，趕快逃吧！」

「不用救我」，田中卻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絕望

「什麼?」，灰崎愣住，目光充滿疑惑

「要是我不見，那個垃圾一定會把水神矢藏起來」，田中咬緊牙關忍著痛說出口「我沒救了⋯但水神矢不能死⋯他還活著…」

灰崎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中掀起劇烈的掙扎

「可是你會死」

「我知道，因為那傢伙不打算留我活路」，田中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心

「水神矢比我重要，我只求你三天後再來救他，那傢伙會在三天後把他轉移到這裡⋯三天後」

灰崎咬緊牙關，眼中泛著濕意，但他知道這一刻不能軟弱

「好，謝謝你跟我說」

田中微微一笑，像是在用最後的力氣鼓勵他，灰崎看了一眼那張傷痕累累的臉

「那傢伙比我慘…我能解脫但他不能…」

灰崎聽完咬住下嘴唇，他心臟一陣抽痛，他大概也知道水神矢的下場應該跟他一樣

「還有一件事⋯那傢伙他有⋯」

”啪嚓“

話還沒說完，這時門出現鑰匙轉動的聲音

「糟了⋯」

灰崎迅速將袋子的拉鍊重新拉上趕緊躲到床底下盡可能屏住呼吸

「唉⋯累死我了⋯來看看我的寵物在做什麼」

男子走到袋子旁邊用力將拉鍊拉開

「給我起床！你這個想偷跑的小子!!」

「求求你放我走⋯拜託⋯」

躲在床底下的灰崎聽到求情的聲音

「乖」

下一秒灰崎聽到撕膠帶的聲音還有男孩的哭泣聲

他把受害人的嘴巴貼住，接下來躲在床底下的他就聽到床的彈簧唧唧聲還有男孩淒厲的哭泣聲

「嗚嗚嗚嗚！！！！」

「屁股給我抬高一點！」

下流的話還有汙辱人的話在灰崎耳朵裡不斷的徘徊

受虐的聲音相當淒慘，還聽到不明的噗疵噗疵的聲響，他甚至還看到有血滴在木頭地板上

噁心的聲音不斷的一直出現

灰崎必須降低呼吸聲，如果呼吸聲太大被發現的機率就會提高

「好了，我玩夠了」

說完灰崎就聽到男孩最後一次的喘息後，就再也沒聽到他的喘息聲音

他把頭轉向門口的方向，看到書店老闆已經把斷氣的男孩裝入袋子，準備掩蓋真相

「要隔段時間再來了⋯我一定要把他全身上下都玩過一遍～我可愛的工讀生」

說完後，他自言自語的拖著袋子離開，灰崎聽到他上鎖的聲音後，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很怕那傢伙會設陷阱

“灰崎⋯灰崎⋯那傢伙開車走了⋯你可以趕快逃出來了”

「收到⋯」

灰崎想哭卻哭不出來，剛剛那些畫面以及聽到的聲音讓他差點窒息，他小聲的回覆白鳥後，變趕緊溜出他住的公寓

*

（半夜）

「灰崎，我肚子有點小餓…我去買點東西…」

「嗯」

「白鳥你慢慢騎車」，小水神矢來到走廊看著正在戴安全帽的白鳥

「感覺他打擊很大…再麻煩你安慰他一下…」

「好」

灰崎坐在客廳的一角，微弱的光線穿過窗簾的縫隙，落在他手中的皮夾上。他從中抽出那張雙人合照，凝視著照片中水神矢的笑臉

指尖輕輕劃過照片上的臉頰，彷彿這樣就能觸碰到記憶中那個總是笑得明朗的少年

「真的讓你受一堆苦⋯」，灰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語調中充滿了無助與自責。他的眉頭深鎖，指節用力到泛白，隨後重重地嘖了一聲，彎下身將手肘撐在桌子上，十指狠狠抓住自己的長髮，像是在懲罰自己一般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內心的指責聲越來越大，那些無形的責罵彷彿匕首，一遍遍刺穿他的心

他的耳朵裡嗡嗡作響，仿佛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控訴他的無能

灰崎感覺自己的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懊悔和不安攪動著他的情緒，讓他無法平靜

整個早上，他都心不在焉，白鳥試著跟他說話，他卻什麼也聽不進去

自從他們闖入那個男人的住所後，他就像被拽入了一個深淵，無法自拔

而在一旁暗處偷窺這一切的水神矢，雙拳緊握，眼神中充滿了懊悔與不甘

他明白灰崎的焦慮，白鳥的憂心，但他卻無能為力

他想幫忙，可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自己的出現似乎完全沒有意義

「可惡⋯」，水神矢咬牙，猛地抱起雙臂，滿臉不爽地喃喃自語

「一般電視劇不是都說，穿越時空的人都會有什麼超能力嗎⋯結果我什麼都沒有」

他仰頭望著天花板，帶著無力和茫然向空氣抱怨

「神啊，既然您讓我回到這個時間，應該是有什麼事要我完成吧？那您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一片安靜”

「或是夢境也可以…」

“再度一片安靜”

語氣中透著深深的挫敗和無奈，他冷笑一聲，嘴角微微扯動，帶著一絲自嘲「真是笑死我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長長嘆了口氣，嘗試給自己一點喘息的空間

然而，一旦安靜下來，那個變態男人在他耳邊低語的話語又不斷回蕩在腦海中，如同陰影揮之不去

那些冰冷而帶著威脅的聲音，讓水神矢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水神矢的手指微微顫抖，隨後重重地握緊，目光死死盯著灰崎的背影，心中湧上一個念頭

“我一定要找到方法…拯救未來的我…”

”我要問清楚“

「你還好嗎？」

一道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沉寂，灰崎愣了一下，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水神矢抱著一個枕頭站在房間門口，臉上寫滿擔憂

「你怎麼還沒睡覺？」，灰崎低聲問，聲音裡透著些許疲憊

「等等不是要吃消夜」

「也是」

「因為我睡不著⋯我也在想很多事情」，水神矢邊說，邊走到桌邊，拿起水壺給灰崎倒了一杯水

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讓他的神情顯得更為認真

水神矢默默地將水杯推到灰崎面前，目光沒有離開他，他盯著灰崎那張寫滿愧疚的臉，半開玩笑地說

「你這樣下去，小心…長一堆白頭髮!」，小水神矢指著他的長髮說

灰崎瞥了他一眼，勉強扯了扯嘴角

「拜託，我才幾歲啊…」

水神矢拉了張椅子坐下，雙手抱胸，語氣正經起來

「灰崎…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嗯？」，灰崎的眉頭微微挑起，疑惑地看著他

「你⋯那麼認真地找我，是因為愧疚感一定要找到我，還是⋯真的想救我？」

這句話像一把利劍刺進灰崎的心，讓他猛地抬起頭，眼神瞬間從疲憊變成了憤怒。他的拳頭抓緊，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眼神中透出濃烈的殺氣

「你這說的是什麼屁話！」，灰崎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水神矢的領口，怒吼出聲

「我拼了命想找到你！你看不出來嗎！」

水神矢被灰崎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但他沒有退縮，反而大聲回應

「那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既然是他自己失蹤，為什麼你非得把所有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灰崎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被水神矢的反應震住了

他怔怔地看著這個比他矮上一截的少年，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傢伙竟然敢跟我頂嘴？！”

「你又懂什麼！」，灰崎的聲音變得低沉，手依舊抓著水神矢的領子，但力道卻鬆了幾分

他盯著水神矢的眼睛，嘴唇顫抖著，像是要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

「我就是不懂啊!!我才問!!」

水神矢並沒有退縮，反而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中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令人心安的溫柔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灰崎，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沒有人責怪你…」

灰崎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的手垂了下來，空洞的眼神像是失去了焦點，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天他失蹤前，我跟他吵了一架嗎？」

水神矢點點頭，記得灰崎之前提過這件事

「我⋯對他說了很過分的話。而且，他不是下班後失蹤的…」，灰崎低下頭，聲音裡透著痛苦

水神矢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灰崎抬起頭，雙眼通紅，語氣中滿是懊悔

「他是出門等我回家的時候不見的…」

最後一句話像一記重擊，水神矢愣住了

他看著灰崎痛苦的表情，心裡湧起無數情緒，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灰崎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幾乎哽咽

「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錯⋯」

水神矢看著灰崎這副模樣，心中既是心疼，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

「原來如此啊⋯」

灰崎垂下頭，低聲喃喃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他的⋯那天晚上，我最後看到他時，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彷彿那些記憶已經成為壓在他胸口的巨石，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水神矢沒有再說話，他默默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灰崎的肩膀，試圖給他一些安慰

無論如何，他一定會幫助灰崎找到那個水神矢

「你可以…大致跟我說情況嗎?」

(完)